哀家姓飛名翎落

[靖蘇]畫情

簡體版在下一篇~~

這其實不算深夜報社

只要還愛著，只要還能相遇，就不會是BE~~

BGM:姚貝娜--畫情

-我和你這故事 只剩皮囊 戀人早換了模樣-
  世人記得皇七子和林少帥、靖親王和蘇先生、太子殿下和麒麟才子。
  有些人還會記得蕭家水牛和林家小殊、蕭景琰和梅長蘇。
  “是你。”
  但在蕭景琰眼裡，他不是林少帥、不是蘇先生、不是麒麟才子、不是林家小殊，也不是梅長蘇。
  “你就是你。”

-但我緊抓不放 痛也要逞強-
  十三年前的赤焰一案令七萬忠魂冤喪梅嶺，令祁王滿門被滅，令朝廷血流成河。
  更令一個少年失去了笑容和快樂，無力又堅決地與大梁至高無上的權威對抗。
  即使那對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。
  即使那令他從此失去聖心，軍功顯赫卻備受冷漠。
  “如果連我都忘了，小殊和皇長兄，就真的是罪人了……”
  十三年後大梁大獲全勝，卻失了個梅監軍。
  “景琰，小殊也不願見到你這個樣子……”靜貴妃流著眼淚，卻無能為力。
  只見大梁的太子殿下靠著棺木，溫柔地抱著梅監軍的屍首，臉上不見半點悲痛。
  “還是讓小殊入土為安吧……”靜貴妃抱著兒子的肩膀，輕聲道。
  沉默了一天的蕭景琰終於開口。
  “兒子，不願再放手了。”
 
-剩下記憶的猖狂-
  “聽說東海有很多珍珠，你帶回來一些給我當彈珠玩。”
  “我想選你。”
  “蕭景琰，你究竟去不去！？”
  “殿下……”
  “景琰，你的大婚……”
  “蕭景琰你給我站住！”
  “景琰，別怕……”
  “景琰，別怕……”
  “我不怕。小殊，你也不用怕。”蕭景琰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林殊的朱弓，“我蕭景琰，一定會為你帶來那個大梁天下。”他輕輕印下一吻。“你一定要等我……這是命令，你的主君的命令……”

-不要遺忘 不要真相-
  “景琰，母親知道你不愛聽這個。但為君者不可以這般任性。你這都不惑之年了，膝下怎麼可以還無子嗣呢？”
  “母親，我不會忘記小殊的。”
  “你這孩子，母親甚麼時候讓你忘記小殊了？”
  “既然心裡有他，我又豈能負他？”
  太后嘆了口氣。她自然是不願逼迫自己的孩子。但想到小殊的信……
  “景琰，小殊會理解的。而且，他也……”
  “母親，我都明白。就是，別說出來……”

-因為我要 是你的肩膀-
  “皇長兄，你說的果然對。”蕭景琰懷裡抱著朱弓，看著圖滿的月光。
  為君者，看似手握權力，卻只是皇位的奴隸。
  “小殊，長蘇……你怎麼狠心把我推上這個位置，卻留下我孤身一人……”

-留住你一面 畫在我心間-
  梅長蘇出征時，蕭景琰只是站在城樓，默默看著那人化成個小黑點，義無反顧地離開。
  他沒有回頭。
  那是蕭景琰最後一次見到他。
 
-誰也拿不走 初見的畫面-
  “戰英，你知道我和小殊是甚麼時候認識的嗎？”蕭景琰喝著酒，問。
  列戰英自然不知道。他雖跟隨蕭景琰多年，但那時候蕭景琰已經十五歲，林殊也都十三了。
  蕭景琰也不在意列戰英是否知道，他只是想找個人聽聽他們的往事。
  “我們第一次見面，是在小殊的周歲宴上。母親不能出宮，是宸妃娘娘和皇長兄帶我去的。那時候我才兩歲多歲，發生了甚麼我都沒印象了，就只記得晉陽姑姑抱著小殊，小殊一看到我就笑了，主動伸出手……”說到這裡，蕭景琰微微一笑，明顯的沉醉在回憶中。“我握住他的手，他就自己爬到我身上，差點嚇死晉陽姑姑。
  “我抱著小殊，大人們都怕我摔了他，但小殊死活不放手。抓周時也不放，林帥把他捉下來，小殊就哇哇大哭……”
  看著正在傻笑的大梁皇帝，列戰英咽下“陛下您的記憶力可真強”這句，等著他的陛下繼續說下去。
  “姑姑頓時心疼了，林帥就說只是怕我累。”蕭景琰笑著搖頭，“我怎麼會累？抱他一輩子也不會累……”
  列戰英本想說“陛下您後來不是因為太累而改為背著林少帥嗎”，但聽到蕭景琰說“一輩子”，列戰英便明白了。
  蕭景琰眼角泛淚，但他卻沒有察覺，只是繼續他的故事。“我說不累，宸妃娘娘還笑了。我不記得她笑甚麼，只記得皇長兄告訴我小殊一定要抓周，我哄了小殊半天，最後小殊還是牽著我抓的周……”
  “那林少帥最後抓了甚麼？”
  “林帥金印。後來晉陽姑姑還開玩笑，說小殊只是知道如果自己不抓點甚麼就不能再被我抱起來，所以才順手抓了離他最近的金印……”說到這裡，蕭景琰經已流淚滿面。但他的眼神卻是那麼的幸福，充滿著笑意。
  這是柳皇后、賢妃、淑妃和已故靖王妃都沒看過的眼神。就連已有心愛女子的列戰英也不禁看痴了。

-哪怕是歲月 篡改我紅顏-
  林殊容貌大改，他蕭景琰又何嘗沒變？
  十九歲的皇七子、三十一歲的靖王、四十歲的梁帝……
  每個人，每一天都在變。唯一不變的，只有當初那顆赤子之心。
  還有對他的心。

-你還是昔日 多情的少年-
  蕭景琰知道，林殊討厭梅長蘇。
  他極其討厭那些聰明絕頂，卻不把才智用在國家，只懂算盡機關的陰詭謀士。
  但蕭景琰不討厭他。因為梅長蘇始終還是林殊、林殊始終也是梅長蘇。
  他就是他，始終如一。

-留得你一晚 骨骼都相纏-
  梅長蘇出征前的那一夜，蕭景琰將他留在了自己的東宮。
  令人意外的是，梅長蘇沒有拒絕，甚至還主動把飛流哄回了蘇宅。
  蕭景琰已不記得是誰先動的手，只記得二人彷彿交換了靈魂。
  這是他們唯一的一個夜晚。
  達至最高峰時，蕭景琰本想要說出那句遲了十三年的告白。
  但梅長蘇阻止了他。
  “我知道。別說出來。”
  蕭景琰心裡明白，此時不說便再也沒機會了。但他最終還是沒說。
  因為他從來不會逆他意。

-人世的流言 誰愛誰評斷-
  雖然早就在飛鴿傳書上得知梅長蘇的死訊，但當蕭景琰看到他的屍首時，還是忍不住上前抱著他。
  小殊自小就喜歡我抱著他。
  蕭景琰看著懷中人的睡顏，微笑地想。
  “待你醒了，我便告訴你。”一切都還未遲，他還有機會說出口。
  “殿下，您放開宗主吧。他不會希望殿下您名聲受損。”蕭景琰不懂。嘴巴長在別人身上，他們要怎麼說就怎麼說啊。
  為甚麼要為此而讓他放手？
  蕭景琰知道有人去請靜貴妃。但他不在乎。
  他只在乎懷裡的人。

-生死有何難 誰都別來管-
  蕭景琰從沒想過跟著梅長蘇去了。
  他知道自己的責任、他知道梅長蘇的期望。
  “你知道你還在看我，你要看我開創一個不一樣的大梁天下。”說完這句話，蕭景琰親手為梅長蘇蓋棺。
  靜貴妃怕兒子會去追隨梅長蘇，靜太后卻在夜闌人靜時有過寧願兒子去了的念頭。
  生又何難，死又何難？最困難的是心明明已經死了，靈魂卻始終留在肉身之中。
 
-若是沒有你 我茍延殘喘-
  有時候蕭景琰會想要質問上蒼，為甚麼他要是蕭景琰，為甚麼他要是林殊。
  如果他不是蕭景琰，就不用為了國家將愛人帶上絕路；如果他不是林殊，就不用為了國家狠心拋下愛人。
  如果他不是蕭景琰，失去愛人的痛只要一劍便可解除。正正因為他是蕭景琰，他只能活下去。
  他只能祈求那人在奈何橋上等他。

-我和你這故事 只剩皮囊-
  梅長蘇在入京前就想過，自己也許會成為蕭景琰最反感最不屑的人。
  反感也好，不屑也罷。只是他願意讓自己扶助就行了。
  反正，連他也對自己厭惡至極，又如何要求蕭景琰接受自己？

-戀人早換了模樣-
  梅長蘇沒想過，他竟會看到這樣的一個蕭景琰。
  藺晨早就跟他說了蕭景琰被打壓的情況，梅長蘇也知道以蕭景琰重情義的性格，日子一定過得不會好。
  沒想到卻是那麼的糟。
  曾經的蕭景琰，雖然稱不上活潑外向，但也充滿活力，會露出溫暖的笑容。
  現在的蕭景琰，卻死氣沉沉，眼底充斥著絕望和悲憤。
  這十二年來，蕭景琰的日子恐怕不比他的好上多少。

-但我緊抓不放 痛也要逞強-
  “沒想到先生也是動輒言利，眼中沒有血性和良知的人！”
  “我蕭景琰以後何去何從，再也不勞梅宗主費心了！”
  “先生麒麟之才，自可另擇賢主。先生就當作一開始選錯了人吧。”
  “殿下……”
  “殿下，殿下，殿下！”
  “蕭景琰，你給我站住！”

-剩下記憶的猖狂-
  “蕭景琰，你給我站住！你究竟在發甚麼瘋？”林殊氣急敗壞的叫道。
  內心有一把聲音告訴他，蕭景琰因為太奶奶把霓凰許給了自己才發脾氣，但林殊卻不敢多想。
  希望越大，失望越大。
  最後蕭景琰甚麼也沒說，自己邁開腳步離開。
  這是他唯一一次扔下林殊。

-不要遺忘 不要真相-
  出征之前，梅長蘇去了東宮。
  他本來想問問蕭景琰，究竟他愛的是林殊還是梅長蘇。
  但最後他還是沒問。
  如果蕭景琰說是林殊，那陪伴他渡過多少難關的梅長蘇不甘；如果蕭景琰說是梅長蘇，那是否代表蕭景琰對於真正的、原本的他毫無情絮？

-因為我要 是你的肩膀-
  算了。梅長蘇不想再去想那些。他只知道，自己與蕭景琰即將永別。
  於是，他主動抱緊了蕭景琰，主動吻了上去。
  只要有你在，林殊或梅長蘇，又有甚麼分別？

-留住你一面 畫在我心間-
  梅長蘇一夜未眠。
  他只想將蕭景琰的容貌深深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。
  深深地刻地自己的心中。
  觀察力過人的他此時卻沒發現，也許是不想發現，蕭景琰同樣一夜未眠。
  他必須用盡全身力氣來制止自己張開雙眼。

-誰也拿不走 初見的畫面-
  “誰都說林家小殊是天才兒童，這天才兒童之名呀，我可謂當之無愧。
  “我一直記得與你的初遇，儘管我當時只滿周歲。
  “這是林殊的秘密，誰也不知道。
  “知道為甚麼我一直沒告訴你嗎？因為我不想看到你沾沾自喜的傻樣子。
  “要知道平日裡，就算我是為了讓你背鍋或是讓你替我喝藥才對你好一點，你都會樂壞了……
  “雖然我記得自己向你伸手，然後不肯放手，但我也不懂為甚麼就是非你不可……”
  看到蕭景琰眼角滑下的淚珠，梅長蘇甚麼也沒說，只是吻上他的眼角，輕嘬掉那微鹹的液體。
  “都多少年了，還那麼愛哭……”話裡帶著笑意，梅長蘇卻堅決地將手覆上蕭景琰的眼。
  別張開眼。
  就讓我假裝不知道你在裝睡吧。
  要不然我要怎麼狠下心腸離開？

-哪怕是歲月 篡改我紅顏 你還是昔日 多情的少年-
  蕭景琰想向他告白，但被他阻止。
  不是因為甚麼林殊還是梅長蘇。隨著蕭景琰的心跳和唇舌，梅長蘇感受到蕭景琰對他的愛。
  對每一個他的愛。
  “我知道。別說出來。”
  就讓我繼續騙我自己，別讓我要拋下的，是深愛我的你。

-留得你一晚 骨骼都相纏-
  這一切肢體交纏，都只是一場美夢。
  明天起，我只是梅監軍，你只是太子殿下。
  我們再無瓜葛。

-人世的流言 誰愛誰評斷-
  三個月後，世上再無梅長蘇，只剩下忠烈的赤焰軍少帥林殊、上馬能戰下馬能治的太子殿下蕭景琰。
  你會是流芳萬世的一代明君，而我，只會在後世對赤焰案子的紀錄中出現。
  沒有攪動風雲的謀士，更加沒有與君主胡亂的佞臣。
  因為你蕭景琰，將成為世人眼中最為優秀傑出的君王。

-生死有何難 誰都別來管-
  “景琰，我答應過你，我會親眼看著你開創一個不一樣的大梁。
  “我不會食言。”感覺到手心又傳來濕意，梅長蘇收回了手，將自己埋進蕭景琰的懷裡。
  我人是沒辦法回來了，但誰也無法阻礙我的魂魄。

-若是沒有你 我茍延殘喘-
  如果沒有蕭景琰，林殊早就在十三年前就撐不下去。

-若是沒有你 我茍延殘喘-
  梅長蘇的魂坐在蕭景琰旁邊，頭靠著他的肩膀。
  雖然他感覺不到蕭景琰的溫度，蕭景琰也感覺不到梅長蘇的靠近。
  蕭景琰看似平靜地撫著那朱弓，但梅長蘇卻聽到蕭景琰內心的那些質問？
  蕭景琰你這沒腦子，誰要在奈何橋等你，悶都要悶死了。
  何況……如果你不是蕭景琰，如果我不是林殊，我們又怎會相遇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