哀家姓飛名翎落

【JPSS】没有如果<番外/月夜冷风(下)>

个人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章

  赛佛勒斯昏过去的那一刻，邓不利多便带着庞芮夫人赶到了。他把退到角落发抖的狼人击晕，而庞芮夫人惊叫一声，便到赛佛勒斯那里，用白鲜治疗赛佛勒斯的伤口。看到赛佛勒斯的伤口开始止血，詹姆这才鬆了一口气。庞芮夫人之后便飞快地用白鲜替詹姆跟雷木思止血。
  “ 詹姆，你的隐形斗篷呢？” 邓不利多把隐形斗篷披到狼人身上，再用飘浮咒把狼人浮起来。庞芮夫人正想也对赛佛勒斯用这一招，就见詹姆一把把赛佛勒斯抱了起来。
  “ 对了，天狼星怎样了？”
  “ 没大碍了。” 庞芮夫人尴尬地看着詹姆。虽然赛佛勒斯伤得较重，但在她眼里，詹姆同样是个伤患。怎能让伤患抱着另一个伤患？
  不过，詹姆跟赛佛勒斯之间的事，她也是知道的。当时詹姆求她帮忙隐瞒赛佛勒斯，她便知道这这小子虽然浑了些，可是心里还是爱赛佛勒斯的。
  而现在，詹姆这小心翼翼的样子，那像是已经放弃了这段感情？
  唉，既然还爱着，为什么不能在一起？又不是像阿不思跟那个人那样……
  “ 帕比，我们快去医疗翼吧。” 邓不利多开口，这才让庞芮夫人回过神来。“ 对对对，快！” 她推开尖叫屋的门，让邓不利多先带着狼人出去，詹姆也紧随邓不利多，抱着赛佛勒斯出去。到了这一步，庞芮夫人也不在意赛佛勒斯被他抱住了，毕竟，詹姆恐怕是宁愿自己摔着，也不会让赛佛勒斯伤到。
  出了尖叫屋，夏夜凉风徐徐吹来。明明应该是令人感到舒适的温度，詹姆看着怀里人更加苍白的脸跟嘴唇，竟然觉得那风比十二月的寒风更加刺骨。
  上一次他这样抱着赛佛勒斯，是因为他们的孩子离他们而去。那这一次呢？他是否还会失去些什么？赛佛勒斯的肩膀被刺穿，他那只手…… 会不会从此就废了？
  众人都各有心事，他们都没有发现，背后那充满仇恨的视线。为什么？为什么他又是被遗忘的那一个？为什么他又是被无视的那一个？一开始是他躲起来了，可是他在庞芮夫人打开门让邓不利多离开那一刻就出来了啊！为什么没有人留意到他！？
  还有，詹姆…… 都这么久了，为什么詹姆还是这么着紧石内卜！？什至因为他，连自己的安全也全然不顾，把后背留给发狂的雷木思！
  强烈的不甘、自卑和妒忌令那双细小的眼睛红了，眼里写满恨意——
  如果此时灵体形态詹姆在他的面前，看到这双眼睛，恐怕就马上明白彼得背叛的真正原因了，不再需要胡乱猜测了。

  “ 詹姆，去休息一下吧。他们都会没事的。” 邓不利多轻声道。他没说谎，天狼星的伤早就处理好了，雷木思的伤也不严重，毕竟狼人的自癒能力本来就高，在史拉轰给他用了些白鲜后就没大碍了。
  至于赛佛勒斯，庞芮夫人正在治疗他。从庞芮夫人担忧却不紧张的表情来看，赛佛勒斯的确不会有事。
  但詹姆不想离开这里。
  他坐在赛佛勒斯单隔里唯一的那张椅子上，视线一直粘在爱人身上，连半点反应也没给邓不利多。
  医疗室一如以往的温度怡人，就算病人没盖被子也不会令病情加重。然而，看着赛佛勒斯苍白的脸，即使心知他不会有事，詹姆还是感到飒飒冷风从他胸膛的空洞绞进他的心脏。
  就算詹姆当时不在场，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。以赛佛勒斯的性格，他根本就不会无故去接近詹姆或者他的朋友。也就是说，当时赛佛勒斯出现在尖叫屋是有人刻意的。在什么的情况下，可以让赛佛勒斯离开霍格华兹，跑到活米村去？若是一年前，那可能是鲁休思找他，但自从马份家在佛地魔面前失宠，鲁休思便没空找赛佛勒斯了。更何况，以鲁休思的性格，他怎会把赛佛勒斯约到像尖叫屋那种地方？
  另一种可能，就算这样像有点过分自恋，但詹姆几乎是可能确认——赛佛勒斯是为了自己才跑到尖叫屋。
  在整个霍格华兹，赛佛勒斯在乎的也只有三个人——莉莉、雷古勒斯，还有他，詹姆·波特。可是，若是莉莉跟雷古勒斯出事，赛佛勒斯恐怕还能保持理智，肯定会找人帮忙。更何况，在这三个人中，能跟尖叫屋扯上关係的，也只有他了。
  想到这里，被冷风绞碎的心几乎都要被冷得麻木了。在这短短一年内，他害赛佛勒斯生理上、心理上受了多少伤？
  庞芮夫人跟邓不利多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，隔间里只能剩下詹姆跟昏迷中的赛佛勒斯。
  把那微冷的手包在双手之中，在那些修长的手指上轻轻一吻。
  赛佛勒斯，你永远不会明白，只要你能好好的，让我去死我也甘愿……

  听着天狼星那剖开内心的告白，看着好友那满眼的悔恨，即使詹姆仍恨不得掐死置赛佛勒斯于那般危险的处境的天狼星，却无法狠下心去怪责他。
  一向像个浪子般的天狼星，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对雷古勒斯的感情的天狼星，向来不支持他跟赛佛勒斯在一起的天狼星，是痛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到如此地步？
  更何况，天狼星的确没想到缚狼汁会失效、雷木思会发狂。他也是真真确确的尝试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保护赛佛勒斯。
  他明白天狼星这样做的原因——即使不认同，他也能理解。天狼星做了这么多，只是希望詹姆能再勇敢一次，又或者，在这次意外后，能让赛佛勒斯知道詹姆仍然爱着他。
  可是，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条血淋淋的人命啊…… 想到现在仍在病床上昏迷着的赛佛勒斯，思绪又不由得回到赛佛勒斯上一次这样躺在病床时的情况。
  他杀死了他们的孩子。他们还有可能吗？不过，天狼星说得对。既然他们仍然相爱…… 难道他跟赛佛勒斯真的要像天狼星跟雷古勒斯一样吗？
  就算嘴巴上说得多伟大，如果赛佛勒斯真的对他死心了，他真的能无动于衷吗？
  相爱未必能解决一切问题，但是，真的不能再试一次吗？
  天狼星说得对，若是到了他们真的再也不可能的那一天，他会后悔的。
  想到这里，詹姆终于下定决心。
  只是，梅林再一次给他开了个玩笑。

  “ 波特先生，石内卜先生不愿意见你。” 庞芮夫人总是温柔的脸上映着遗憾，“ 还是，你会希望我告诉他？” 庞芮夫人说得含糊，但詹姆明白她的意思——她可以代替他告诉赛佛勒斯，当初赛佛勒斯流\产时詹姆的痛苦和陪伴，也能告诉他詹姆在过去的这一个晚上的担心和心疼。
  “ 不用了，夫人。” 詹姆道。庞芮夫人毕竟是外人，他们之间的事情就应该让他们自己来解决。若不是由他自己解释清楚，过去的那些事就只能像一根刺般，永远刺在赛佛勒斯的心脏里。“ 我会亲自告诉他的。”
  看到庞芮夫人赞同和鼓励的眼神，詹姆的内心终于感到一丝温度。他暗自决定，自己一定要坚持至赛佛勒斯愿意见他的那一天。
  那一天很快就来了——受伤的三天后、赛佛勒斯出院的那一天。
  在詹姆忍下下颌的颤抖，准备说出自己的说辞前，赛佛勒斯主动开口了：“ 其实我在昨天夜里偷偷到了活米村。”
  赛佛勒斯的语调很平静，看着詹姆的眼睛也是一片死寂。
  詹姆的直觉告诉他，他不会想听到赛佛勒斯接下来的话。于是他决定打断他，“ 赛佛，关于尖叫屋的那件事——”
  “ 你不用担心，我不会说出去。” 赛佛勒斯道，“ 也算是答谢你救了我。” 也许是詹姆多心了，可是，他彷彿听到赛佛勒斯在说：我知道你不爱我，你救我只是为了保住路平，也许还是为了把我引进去的布莱克。
  “ 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个，我——” 然后，詹姆说不出话了。因为，赛佛勒斯向他伸出了手。
  那只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臂似乎比之前更加白皙，因为在那上面多了一个丑陋的黑色标记。
  黑魔标记。
  “ 波特先生，后悔救了个食死徒吗？”
  ‘ 你非要等到再也没有可能的那天，才愿意承认自己根本就放不了手吗？’ 天狼星无力的质问犹在耳边，那黑色的、毫无品味的、张开口吐出毒蛇的骷髅仿似在耻笑詹姆——太迟了，已经太迟了！他已接受了我，从此他就是你的敌人了。
  “ 为什么？” 詹姆听到一把沙哑得像是在磨擦声带的声音，在那一瞬间，他根本认不出来那是自己的声音。
  “ 如果不是…… 我早就加入他了。”
  如果不是？如果不是什么？詹姆想要问，但那个答案已明显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。
  如果不是跟他在了一起，如果不是不想做他的敌人，如果不是…… 爱上了他……
  “ 我从未见过鲁休思那么绝望。他告诉我，除非他成功招揽我，否则黑魔王不会再多看他一眼。” 赛佛勒斯垂低眼帘，眼里映着淡淡哀伤。看着执迷不悔的鲁休思，赛佛勒斯彷彿看到一年前的自己。
  明明知道自己并不重要，明明知道任何人都能取代之前，却仍然用尽一切方法来挽回。
  即使，抛弃自己的自尊。
  鲁休思·马份，纯血的贵族，竟然低声哀求他，一个出身卑微的小小混血。
  他望向詹姆的眼睛，眼底闪过一丝悲凉。他淡淡地道出来自地狱的裁决：“ 虽然我一个礼拜前已答应他了，但在我昏过去那一刻我就决定——如果我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，我就反悔，为你。” 那丝毫的悲凉散尽，只剩下死寂。
  多谢你，让我死心。
  你当时挡在我面前的行为，的确让我误会过你也爱我。但是，当我从医疗翼醒来，除了一片死白外，什么也看不到。
  就像那时流产后他醒来所看到的。
  也许在詹姆心底最深处，对他也不是没有感情。只是他真的累了。
  赛佛勒斯拒绝了詹姆下意识伸出去扶他的双手，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  冷风似乎再次刮起，詹姆彷彿见到一条幽深而漆黑的路，那就是他以后的人生路了……